2004年12月24日星期五

兔子死了

万物有生就有灭。
小兔子啊小兔子,我对你表示沉痛的哀悼。
你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的缩影。
生命就是一个吃的过程。吃的好了,能活下去。吃不好了,就会死去。
这个世界啊,已经没有你生存的空间。道路上飞驰的汽车会把你压死。
到处的污水,会把你毒死。蔬菜上的农药也会让你毒死。
也许各种噪音就能把你吵死。
说起来,从卖兔的那里把你买来就是一个不可相信的奇迹。我不懂你们的种群从哪里来,
一直延续到今天。或者说今天就是灭绝的年代?
我把你买来,让你陪我。第一天给你吃了鸡毛菜和香菜。看你吃的很过瘾。我抚摸你,
发现你和我成了好朋友。不知道你以前受过多少苦。
你的食物都是从我这里得到,我怕房东发现罗嗦还有偷偷摸摸的感觉。下班以后急着赶回
来,急着给你买菜,急着洗菜,菜肴多泡才行,又怕你饿着,一边洗一边还先拿出几片叶
子给你吃。你吃的好投入,像是饿了很久了。于是我给你吃了好多好多菜。终于把你喂饱
了。你就跑到我的脚下,蹭我的脚,就是那种毛茸茸的感觉。把你抱起来,你就钻到我的
衣服里,就像钻进妈妈的身边。静静的睡觉。好可爱的一条生命。
在这冰冷的关闭了门窗的小屋子里,只有你和我,我不再孤单。我和你相依为命。
你好奇在屋子里搜索着。晚上睡觉了,你还在屋子里丁零动隆的跑。还啃啃菜叶。
但是你有感情的需要,你找我,找我摸你,找我抱你。我把你放在床上,你很舒服的和我
依偎在一起。天冷了,我们有暖风机。你也很喜欢吹暖风。早上起床,你也和我一起起床,
你蹲在我身边。我给你留了一天的菜,把你关起来晚上见。晚上又是心急的回家,又是
看到你吃了以后就放心了。第二天我没让你陪我睡,但是你折腾了一夜,顺着拖到地上的
被子钻到我的脚下,你拱了我一下,把我吓了一跳,但是我很开心。我想要是能一直
躺着和你享受温暖的被窝有多好啊。可是要上班了。
我就把你送出去一夜,没想到你就死了。晚上我还作了一个极端恐怖的梦。也许是你
传达的吧。
生命是有灵性的,生命又是脆弱的。温暖的躯体也许就会慢慢凉下来。吃的时候的快乐,
就是生命充满耀眼光辉的礼赞。
我现在觉得我也快要死了,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在这冷酷的社会里,在这吵闹危险的
环境里。我摸了我的脸,似乎没有多少肉,在接触骨头的那一刻似乎还摸到了死亡的气息。
我今天哭了一场,肚子里还饿饿的。我承认我活的不快乐,或者说不是最快乐。
我被一些似有非有的东西迷惑了头脑,让我无法考虑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比如说我的手,我的脸,我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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